第十九章 與Origen有關的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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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Origen同時的希臘哲學家,都能為他專精的研究作見證。我們常能在他們的作品中,發現他們提到Origen。有時,他們會將自己的作品呈獻給Origen;甚至以Origen為師,將他們的心血之作都交由他審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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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麼我們要在Prophyry[53]著書反對我們,並企圖毀謗這些神聖著作時,提及上述關於Origen的事?因為Prophyry在說到那些闡述神聖著作的人時,一但缺乏有力論點,無法以其他粗鄙指控來反對這些教訓時,就轉而謾罵並毀謗某些評論家。其中,他反對特別激烈就是Origen。他說:『早在Origen年輕時,我就非常認識他了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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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根本不認識Origen,還論斷他;無法說謊時只好說實話,以為不會被人察覺時就說謊話。有時他指控Origen是基督徒,有時又讚揚他在哲學研究上的成就。就讓我們聽聽他的說法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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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有些人不想丟棄猶太聖經中的荒謬思想,反倒盡心竭力為這些不合理的事尋找答案,作一些與字面意思無法相合的解釋。那類說法不但沒有為外邦人提供辯護,反而只有自我肯定和讚美。他們誇稱摩西的明言如同謎語,其中隱含奧祕的神諭;他們的心智判斷完全受愚人所迷惑,因此自創解釋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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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他又說:『要說明這荒謬的事,我要以一個人為例來說明。我年輕時曾與這人不期而遇,他當時就非常有名,現在仍因他流傳下來的作品而著名。我是指著Origen說的。他在眾教師中受到極大的推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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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rigen是Ammonius的仰慕者。Ammonius在當時哲學領域中,已經達到極高的成就。Origen在知識方面,從他獲益良多。但就著選擇正確的人生目標而言,Origen所追求的與他背道而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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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mmonius身為基督徒,自幼又受父母教導,但當他開始學習並致力於哲學研究時,就立即改變,過著一種合乎律法要求的生活。但Origen身為希臘人,受過希臘文學的教育,竟然墮落到化外之人的自傲中。他藉著散布這些教訓,來擴展他所學的。在言行上,他是個違背律法的基督徒;在對世物和神明的看法上,他將希利尼人的教訓與外邦神話混雜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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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他不斷研究柏拉圖,又沉浸於Numenius、Cranius、Apollophanes、Longinus、Moderatus、Nicomachus及Pythagoreans派人士的著作。他也涉獵Stoic學派Chaeremon及Cornutus的著作,從他們得知希利尼奧祕的寓意釋經法,用以解釋猶太人的聖經[54]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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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是出自Porphyry駁斥基督徒的著作中的卷三。論到Ammonius那人的成就與學術,他的確沒說錯;但他說到Ammonius迎合希利尼人、從敬虔生活落入異教風俗的這件事,完全是子虛烏有。那些反對基督徒的人,有甚麼事作不出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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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已經題過,Origen的雙親教導他基督徒的教訓。而Ammonius也是一直持守神聖的真理,終其一生不動搖也不改變。他流傳至今的著作就能說明這事,而他的著作也深受眾人好評。例如,他的《摩西與耶穌合論》(The Harmony of Moses and Jesus),就被一些學者所收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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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已足以顯示控告者的荒謬,也足以表明Origen在希臘文學上的偉大造詣。而他也曾在一封書信中竭力申辯,反駁有人對他的指責。他這樣寫到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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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當我投身文字工作時,我的成就便聲名遠播。當一些異端者與精通希利尼哲學的人前來,我就決定要檢視這些異端者的主張,聽聽他們所說的真理是甚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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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件事上,我們師法Pantaenus。許多在我們以先的人,已藉著他充分的豫備,得到不少幫助。我們也跟隨Heraclas的榜樣,他現在是Alexandria的長老之一。我發現他與哲學教師在一起。在我聽到這些講章以前,他已經與哲學教師在一起有五年之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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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從前常穿著一套很普通的衣服,但之後他將那套衣服放在一邊,穿起哲學家的袍子,繼續潛心研究希利尼人的著作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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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約同時,當Origen還在Alexandria時,一位兵丁拿著一封由Arabia官長寫給Alexandria監督Demetrius及埃及官長的信,要求他們儘速差遣Origen去他那裡,接受面談。Origen既受差遣,就前往Arabia。他在很短的時間內達成他訪問的目的,就再回到Alexandria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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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不久之後,城內爆發一場不小的戰事,他便離開Alexandria。他認為待在埃及並不安全,於是就前往Palestine,並安頓在Caesarea。雖然他當時並沒有被按立為長老[55],但該地區的監督卻請求他向眾人傳講並解釋聖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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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也可從耶路撒冷監督Alexander與Caesarea監督Theoctistus寫給Demetrius的信中,看到關於這方面的事。他們也為Origen辯護說:『他在他信中說到,這樣的事未曾聽說過,也未曾發生過,平信徒怎能在監督面前講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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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他為何會說這是不對的。的確,無論何人有能力幫助聖徒,都會受聖監督的吩咐,向眾人講道。如在Laranda,Euelpis受Neon推崇;在Iconium,Paulins為Celsus高舉;在Synada,Theodore為我們親愛的弟兄們所稱讚。這種情形很可能也出現在別的地方,只不過我們不知道。』Origen很年輕時就已經受到這樣的推崇,不只他的密友如此,外地的監督亦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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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Demteruis卻藉著差遣教會的執事或其他人帶著信去,催促Origen回到Alexandria。之後Origen就回到Alexandria,繼續他已過的工作。


 

[53]Prophyry是Neo-Platonists當中最傑出的人士之一,約在主後二三二年生於Tyre,約逝於三○五年Diocletian逼迫時。年三十歲時前往羅馬,結識了Neo-Platonism的大師Plotinus,隨後便投身於哲學的學習與陳明。結果他成了Neo-Platonism的最佳代言人,藉著大量著作推廣Plotinus的哲學。Neo-Platonist不是一般的哲學理論家,他們一面試著將Platonism、Aristotelianism與當時流行的各家學說加以結合;另一面他們也為異邦哲學建立縝密的理論基礎,以方便哲學家深入研究。因此,Neo-Platonism不僅是一種哲學,而是哲學與宗教的混合品,是攙入基督徒信仰及東方哲學的希臘哲學思想。Prophyry的哲學以魂的救恩—聖潔—為依歸,他認為修行能使魂脫離肉身的捆綁,進而與神合一。這種救恩的道理,與當時基督徒聖經中所啟示的救恩截然不同,因此造成Prophyry與其他基督徒教父的爭執。涉獵廣博並擅長著作的Porphyry,撰文攻擊聖經經文彼此矛盾之處,企圖摧毀基督徒對聖經的信心。他也讚揚基督的崇高,不過只承認祂是智者、教師,並非神的兒子。Eusebius、Apolinarius of Laodicea及Augustine都曾回應過他的謬說。

 

[54]其實Origen並非第一位採用寓意解經法(allegorical exegesis)的基督徒。希臘哲學中,就有不少人使用這種方式來解釋經書。此一解經法運用於聖經,最早見於新約時代以前Alexandria的猶太人。當時他們已經知道運用這種解經法,找出摩西五經中符合希臘哲學觀的教訓。其中又以Philo最具影響力。初期教會中的猶太基督徒,一面很自然的將猶太人的聖經視為自己的聖經,並且也不可避免的承續了這種解經方式,在舊約聖經中尋找合乎新約福音的教訓。在初期教會時屢受猶太人迫害的基督徒,之所以會接納猶太人的聖經為基督徒聖經的一部分,除了其中有關於基督的豫言以外,也是拜寓意解經之賜。Clement of Alexandria是第一位提到寓意解經法則的教父,他說,每處經文都有兩種意義,字面意義是為著在信仰中的嬰孩,而寓意才能引人進入真正靈意。到了Origen的時代,寓意解經的運用達到高峰,他甚至提出經文的三種意義,分別對應人的靈、魂、體。雖然有許多人批評Origen,不過少有人指責他的解經法。在教會歷史上,寓意解和字面解這兩派很早就彼此對立。Alexandria一直是寓意解經的重鎮;而專注文法研究與歷史考證的解經法,則是以Antioch為中心。

 

[55]在使徒時代及後使徒時代,每一個基督徒都有權利在正式的聚會中,在聖靈的引導下,藉著教導與講說來參與聚會(參林前十三~十四)。根據Justin Martyr的說法,隨著聚會變得形式化與老套,『主席』(the president)一人說話變為常例。之後,便產生了聚會講道的實行。而這個任務通常都是由監督來執行,偶爾也會交由長老講道。至於執事和其他信徒在聚會中講話的資格,漸漸被排除在外。由這裡的記載看來,在Alexandria的教會中,可能只有長老和監督有講話的資格;而Palestine的教會尚容許平信徒講話。Origen知道自己這樣行並不合乎Alexandria教會的慣例,但仍在尊重Palestine教會監督的權柄下作了這事。結果,顯然Demetrius為此心生嫉妒,所以差人催促Origen速回Alexandria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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